「溫室效應」在這幾年儼然成為
 一門國際上人人關注的顯學,
 其重要性從宗教領域的教宗
 都站出來針對該問題振臂疾呼可見一斑;
 臺灣的夏天,台電在民間
一片反核聲浪裡「爆管」、
 「備轉容量率」突顯問題,
 實在很難讓人不產生過多聯想。
 夏天,確實該熱、也應該熱:
不熱稱得上哪門子夏天?
只是晚間新聞裡的「再創用電高峰」
 或「台電爆管」等詞彙,
 對於直接在室外從事勞力工作的我而言
 總像個「擦邊球議題」:
真正面對槓上的還是灌漿一兩天後
興建中的鋼筋混泥土建築
 所散發的熱氣蒸騰和頭頂上方惡毒得
 直似要烤焦地面每樣生物的豔陽;
 地面上的工作環境況且如此惡劣,
 不難想像在地基工程、地下室
 那樣空氣滯礙的悶鍋狀態(都市礦工),
 這讓我不由得開始懷念起孩提成長時期
 居住在苗栗的那段日子。

 

 

 每當「梅雨季節」一來或者六七月颱風季,
 相對於中部,「苗栗」真是個
很愛流淚哭泣的孩子;
 雨水嘩啦嘩啦持續不斷順著
屋脊上抓縫補漏的塑膠布、
稻草間傾瀉奔流到房門外的「廊下」,
 我仍記得當時一打開房門外邊就是那個
 緊鄰奶奶土磚住處、被用來充當
煮飯燒水的像個防火巷般狹窄壅塞的走道,
 每年在那大雨滂沱的一兩月裡
 凹凸不平的泥質地面走道總是積著
 一灘灘或大或小的水窪,
 要知道「苗栗」的傍晚是很愛下雨的:
尤其是在我所能記憶的那些年裡:
每次放學在廊下的「克難浴室」洗完澡
 總要以火速快步跑向咫尺外的
「泥道」後打開木質房門再迅速闔上,
 才算是暫時將那親門踏戶的雨水阻絕在外;
 雖然母親總習慣在房門口、
 門檻下放著一兩件破舊不能穿的衣褲
權充腳踏墊,縱使如此,幾十年的老屋裡
 不僅長年飄散著厚厚灰塵、白額高腳蛛
在樑衍間爬行,
 這時更會比平常加倍地陰暗與潮濕;
 是這樣的潮濕所致嗎?記得當時家人間
 或多或少都為「香港腳」這病症所困擾著。

 

 

 都市裡的常年住人與行道樹
 或者是用著歡愉心情享受著
 那雨過天青後枝葉、建築和空氣
 全部煥然一新的美好體驗,
 然而對於需要騎上三、四公里
 路程上學的我卻總是發愁或者說
 討厭這樣的非假日早晨的:
頂著陰雨綿綿的天空賣力地
 踩著腳踏車前進,隨著腿部
踩踏間的起伏動作雨水在
連身雨衣的皺褶溝縫間匯流
 然後一股腦灌進卡其褲的褲管和鞋底,
 這樣還不打緊,腳踏車車輪
行過路面積水或坑洞時
 飛濺、捲起的一陣陣水花
真是「叫鞋子不濕也難」;
 踩著注滿雨水的鞋子這樣
渡過上課的一天總是讓人心情沮喪的。

 

 

 移居到都市後,我明白了
當初並非「連身雨衣」的錯:
就算我買了「雙截式雨衣」、
易壞的「防雨鞋套」或用塑膠袋套住鞋子,
依舊很難在異鄉不讓這稀雨的城市
 打濕自己,最後總要拎著鞋子、
穿著拖鞋到公司上班,
 總算稍稍逃離那個「雨」所構築的牢籠,
 只是在建築工地裡每當雨天過後地下室、
 水箱的積水仍舊會讓我萬分難受就是了。
 然而所謂上述這樣的牢籠
在面臨臺灣今年的缺水窘境、
 炎炎夏日高溫,我卻又不禁懷念起那個
 童年時厭惡的漫長潮濕雨季,
 古人說:「水能載舟亦能覆舟。」,
 對於「雨天」我大抵就是抱持著這樣
 「愛恨交織」的心情在過日子,
 這大概也跟人類的普世欲望很像:
希望→得到/無法達到→失去/過分滿溢,
 該怎麼捉個平衡點過生活?看的是個人智慧,
 「生命」,走在雨天也走在驕陽裡,
 當寶島的四季不再分明其實心情
早在很久以前就不是那麼好壞絕對地規律運行,
 「該不該下雨」、「能不能下雨」
 這也已超脫出人類智慧所能掌控的範疇,
 如何構築我們的居住環、友善地球,
 我想這至少是自詡「萬物之靈」的我們
 都應該努力嘗試的。

 

 


 後記:想要減緩「溫室效應」,
除了管控工業的各類廢氣排放
 與都會汽機車使用量外
開始推行能取代「鋼筋混泥土」
的傳統建築材料的新建築媒材
我想應該也是相對重要的一環:
世界各國(這當然包含臺灣在內)
若仍一味使用「鋼筋混泥土」
來建構城市風貌,
 那麼在面對這類建築物
「白天吸熱、夜間放熱」特性上
(這還沒有將起造建築時水泥建材
硬化過程中所排放出來的熱氣),
 我想對於減緩「溫室效應」進程
應該是大打折扣的。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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