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落星辰的部落格

國小，放學後的下午兩三點，學校旁、
隔著柑仔店的馬路對面的一棵榕樹
就是我們一夥同學的「遊樂場」:
有女同學參加時大概就是玩著斯文點的
「一二三木頭人」之類遊戲，不可思議的是
當年和現在我一樣還沒搞懂那是誰家的院子。

換個地方，離學校一公里遠的所在，
一樣開著家雜貨店，距它二三十公尺遠的
「土地公廟」裡這裡的鳥榕數量更多、長得更高大了；
節慶時晚間這裡總會放映著一些過氣的老電影，
譬如由林小樓主演的《新桃太郎》系列，
平日和住家相近的幾個男同學下課後
總會相偕在這玩起各類打發時間的小孩戲耍，
最刺激的大概就是從兩三層樓高
鄰接的兩棵榕樹藉由交錯的枝枒
攀越到另一棵榕樹，只是自己從沒膽量去嘗試，
充其量當個觀眾看著同學在樹梢上高來高去，
活像電影裡的「小飛龍」跳出了螢幕似的。

長大後，分不清楚自己到底勇敢還是懦弱，
在都會生活的枝條間時而放手任憑墜落，
有時卻又死命緊抓著氧氣面罩不放；
在日子的反覆裡一切彷彿只是單純著「複製」
再「貼上」的機械式作動。

生活中、心理上同時怕危險的自己
卻當起了一個走鋼索的人，
時日一久忽然發現「勇敢」和「放棄」
通常也就只是一線之隔，
端看你是面對什麼事、站在什麼角度看待。
而人生最大的悲劇也許就是:
當妳想結束時卻無法輕易結束，
相對的，撇開個人定義上的分歧，
「成功」約莫也就是處在這樣
「八九不如人意」的狀態；
站在這個時間節點回望十年前，
自己所製造了遺憾，是眾多，也是一個；
站在這個時間節點遙望十年後
不安與恐懼相繼襲上心頭，
沒有自信去想像自己到底是否能走得了那麼遠。

如果只是個遊戲，應該是瀟灑地開始
然後會有個歡樂END，
可以想見「人生」這檔事大概不算是「遊戲」，
也不會是什麼輕鬆事；
之於賭徒，一局局的廝殺是一場場的「遊戲」-
或許也會是「人生」的全部；
對酒色沉迷者，燈紅酒綠可能是生活的全部意義；
在一個玩家而言，人生的關卡是否闔家同樂，
抑或虐心等級?
面對了卡關，到底是該氣魄地毅然決然關掉電源、
拔出卡匣，還是徘徊在【GAME OVER】和【START】間
持續掙扎、依然苦行修練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