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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上班,接近中午時分,
正當我站在外邊鷹架中層,
使勁撬開板模時赫然發現
板模與板模的連接空隙間
盤踞著一團深黑色的東西,
下一秒我立刻清楚那不是繩子....,
因為此刻「繩子」已經自己動了起來,
『蛇!!!』我直覺用著閩南語
驚恐地叫出聲來,
下邊的老闆操起手邊鐵桿一敲,
或許受到驚嚇與吃痛,
近兩米長、拇指粗細的蛇
轉眼間一溜煙的跑進屋子裏邊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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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時候住在鄉下,
田野和住家後面緊靠的石埔
實在有太多蟲蟻蛇蜥
可以躲藏棲身的地方了。
有時候,你會在暑假一清早
要去菜園澆水時候
發現旁邊的灌溉溝渠裡正盤著一條;
有時當你走出房門、
隨意地往灶邊的洗臉盆一看
又是一條;
當然絕大多時候這「9先生」都不會對
我們的生活造成實質威脅,
反而更多時候出於孩童的恐懼心理,
被我們活活亂棒打死在床底下的
倒還比較無辜。

真正上演「恐怖片」的
應該要算是那年夏天,
這得從那兩隻鴿子說起。
家裡廚房前門打開走過五六尺廊下,
是直接通往外邊稻埕的,而後門打開則是
通往廁所和水塔矗立的石埔地面,
右手邊就是屋子後方竹林、忍冬
和苦苓樹雜生的石埔堆,
四周則是一畝緊接著一畝的農田。
是賽鴿路徑使然嗎?
不知打哪年開始,每年一到暑假
總會有幾隻腳上套著環的鴿子
從為了通風消暑而打開的
廚房前後門飛進來;
也許是廚房午餐香氣的誘惑,
也許是被堆置在一旁的雞飼料吸引,
無論真相如何,某一年剛上國中的我
一時興起捉了兩隻鴿子,
開始在廁所紅磚窗戶邊上的籠子裡
養了起來。
有好長一段時間安好無事,
鴿子彷彿取代了貓狗成了家裡的寵物。
直到某天暑假夜裡我和弟弟、母親
都聽到廁所傳來翅膀「噗雌」、「噗雌」
與撞擊籠子的吵雜聲響,
當我們打開後門一瞧究竟時
慘劇已然上演中:
一尾兩指粗細、昏暗中
看不出究竟多長的眼鏡蛇
正在對「獵物」施加攻擊,
可憐了兩隻鴿子在七呎高
的鳥籠裡左支右絀、突進撲降,
始終受限於籠子狹小空間
躲避不了蛇的猛烈攻勢,
當我和弟弟氣喘吁吁地
從鄰家請來成伯幫手時,
兩隻鴿子早已奄奄一息,
那條眼鏡蛇卻也因找不到
稱手工具讓牠給溜了。
過了幾天後的星期天傍晚
從外婆家回來的我和弟弟
才從母親口中得知那眼鏡蛇
已經被鄰家兩位大哥哥
給剝皮「正法」了,
無論如何,都算是給那兩隻
倒楣透頂鴿子的短暫
「鴿生旅程」還了個公道。

 

端午剛過沒幾天,
文人曾為他譜寫出許仙與白素貞
那樣淒美的人妖戀情,
而在日本八岐大蛇
(應該不算蛇?比較像青眼究極龍樣?)
則成為一種邪惡的存在;
無論如何,昔日鄉下老奶奶總告誡頑童:
水蛇是土地公的女兒,切記莫傷害,
而我眼睜睜看著小眼鏡蛇晃悠晃悠地
從路旁爬進三角柱仙人掌、
雜木叢生的鄰家石埔
的那天正是個艷陽高照的夏季正午,
雖是幾十年陳舊往事如今卻仍歷歷在目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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